作者:棣堯   遇見你之前,孤獨,像是藤蔓,纏繞著我這孤枝,月光下,愈發孤單。心,被無知的風,翻閱的凌亂不堪,不知何時不飄零。   捧著無助的心,不斷呢喃,我的愛,你在何方?一遍,兩遍,三遍,上下翻動通訊錄,想找人訴說,卻,沒人說,也沒什么說,便罷了!   快進的播放著電影,不知畫面是什么?總覺得,這樣快進播放,便可以加快人生的步伐,逃離現在的不安,始料未及,相反,隨之而來的,是孤獨,是空虛,或是無助......它們像是令人作嘔的蒼蠅,伴著我入眠。夢里,尋不到你的影子,何以慰我相思。   晨露未晞,紈起一縷青發,一陣清涼劃過臉頰,腦袋瞬間清醒過來,凝視鏡子幾秒,里面的人兒,形單只影,暗自決定,用書去填充腦空。跨上包,大步大步的走出家門,奔向了圖書館。   踏入書海,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己在找尋什么?任憑你內心再怎么焦躁不安,在這種環境下,你不得不靜如止水,保持應有的姿態。不管你是否偽裝,不論你內心的煎熬,別人,也不會知道, 更不會關心,你也不需要,反襯的更加落寞。(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順手拿起一本書,試圖堵住內心奔騰的江流,卻,只字未入目,放下一本,拿起一本,又放下,又拿起,走著,徘徊著,反復著,不知道走到了何處?也不知從何處抓起一本書,然而你再放不下了。淡淡的,柳暗花明后,從落寞中抽離,尋得一“知音”,千古的一《詩經》,穿越了千古,撫慰人的心靈,方得平靜。   不管是“蒹葭蒼蒼”的浪漫愛情,還是“相彼鳥矣,猶求友聲”的真誠友情,亦或是“母氏甚善,我無令人。”的親情,無不讓人為之感動,婆娑落淚。它,自此,陪伴我左右,睡覺有它,便心安,漸漸地,漸漸地,時間久了,從文字里取暖成為一種習慣。習慣著溫暖,便忘記了孤獨的模樣!   當我沒有方向混沌不堪時,才會感到孤獨!自從有了目標和文學時,便忘記了它的名字!不是我不義,只是它將不會再找我!后來我才發現它早已羞愧地鉆進身后的流沙里!狂風再起令人迷亂時,它便跟著風找到下一個主人! +10我喜歡

文|黃澤能   又見飛刀   青山蔥蔥,以碧天為畫板,容萬物為美圖;綠水潺潺,以大地為桃源,攬眾生為仙童。   凌晨。有雨,滂沱大雨。一駕馬車從某邊城小鎮疾馳而過。馬蹄飛奔,車輛滾動,車后兩行水花濺起。馬車,碾開了積水,也碾碎了天地間的寂寞。不錯。此刻,車上不再是李尋歡一人。他的左邊是阿飛,右邊是林詩音。   夜,雨勢猛烈得令人室息,也恬靜得叫人幸福。馬車,從這座邊城小鎮勿勿而過。而在這小鎮的某一座寺廟門前,兩個人,兩個眼里充滿殺機的人,正怒目而對。雨依然很大,還刮起了風。但這些都不足以掩蓋它,甚至無法接近它!   殺氣!殺氣在這里彌漫,一切生命,此刻都仿佛停止了呼吸。上官山背手而立,目光狠狠地盯著林仙水,冷冷道:“見我者死!為何跟蹤我?”“哼!”林仙水冷笑一聲,并未答話。只見她眉清目秀,雖眼中有火,卻神情自若,氣度不凡。   “說,你是誰?”上官山一字一句,語氣中不帶一點表情,就像他父親上官金雄一樣。   林仙水嘴角含笑:“哦,連我都不認識?枉你還是百曉生兵器譜上最新排名第四的竹笛狂人上官山!”   “糟糕!”上官山內心不禁一驚,他清楚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認識他!因為認識他的人都被他殺死了!   當然,百曉生和其父上官金雄以及李尋歡除外。但現在,百曉生已退隱,杳無音訊,其父上官金雄被李尋歡殺死,莫非她是李尋歡的......   “怎樣?想到了嗎?不錯!我是李尋歡與林詩音的私生女。”林仙水看透了他的心思。   “李尋歡的私生女?不可能!”上官山不相信。他沒有理由相信。“怎么不可能,你可以是上官金雄的私生子,我就不能是李尋歡的私生女嗎?哈哈…”林仙水哈哈大笑。   上官山勃然大怒:“你竟敢戲弄我!不管你是誰,見了我你就得死!你是李尋歡的私生女就最好,我本來就想找李尋歡報仇,現在你送上門來,真是上天有眼!”   “上天有眼?”林仙水臉色一沉:“你還記得荊無命嗎?”“荊無命?!”上官山內心一震。他比任何人都認識荊無命!   “荊無命也是上官金雄的私生子,對嗎?”林仙水似問非問。“對!”“是你殺了他?”“對!”林仙水聲音突然吵啞起來:“他死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上官山又是一震:“你是?”林仙水聲音低沉,卻殺氣逼人:“林仙兒的妹妹林仙水,荊無命的女人。”“不可能!”上官山不相信,他一直堅信,他不相信的事情,從來都不會發生。就像他相信上官金雄只有他一個兒子一樣!   他開始發狂:“不會的!不可能的!”林仙水似乎并沒有聽他說話,她的眼睛望向遠方,下著冰雨的遠方!她最愛的人,或許,就在那里。上官山焦急地看著她:“說!你是誰?”“哈哈哈、哈哈哈…”笑聲,悲慟的笑聲響起。天,在流淚!林仙水緩緩地轉過臉來:“那天如果我不執意去天山,無命就不會死。”“天山童姥是你殺的?”上官山不由得大驚。天山童姥的寒冰掌,他自問不是對手!   “對!”“你想稱霸武林?”“不!”林仙水斬釘截鐵:“因為她吸了無數小孩的血,殘害生命!”   上官山不為所動:“我殺荊無命是因為他奪走了我的父愛。”“哼、哼…”林仙水冷笑:“那你知道上官金雄有幾個私生子?”“不可能!我不管,他只喜歡我一個!”上官山開始咆哮。他的雙手開始顫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嗎?”林仙水繼續道:“就拿你殺害京城賑災官兵、搶奪賑災銀兩來說,你就該死!”   這時,上官山見事情敗露,雖然對她有所忌憚,但也不甘示弱:“哼!就憑你?用什么殺我?!”“刀!”“什么刀?拿出來給老子看看!”“刀在心里。”“哈哈哈…上官山哈哈大笑,他越來越相信自己手中的那支竹笛!是的,百曉生兵器譜上最新排名,小李飛刀阿飛的劍第二,江湖傳聞但很少現身的無名魔女的飛刀第三,而第四,就是上官青山的竹笛。他的竹笛,舞動如飛,來去無影,殺人于無形!   林仙水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銳利的目光,刀劍一般刺向上官山!上官山覺突然得有點冷,額上滲出了汗水!冷汗!他見到了一把閃閃發光的刀尖!發著寒光的刀尖!小刀,就在林仙水的食指與大拇指間!林仙水就是無名魔女!轟隆一聲,打了一個響雷。就在這一刻,上官山的竹笛出手了!一招魂斷泰山帶著勁風鋪天蓋地向林仙水的頭上打下來!林仙水沒有動。就在竹笛快要打到她頭上的時候,只見她催動內力,食指一撣,光,閃電一樣的光一閃而過!   上官山飛一般向后倒下。他還未來得及“啊”的一聲,就倒下了!上官山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張開,一股鮮血從他的喉嚨涌出。三分之一的刀裸露在喉嚨外面,鮮血染紅了刀,也宣告了生命的結束!林仙水冷眼望向遠方,神情落寞,緩緩的離去。   突然,路兩邊走出八位身穿白衣的女童,跟在林仙水身后,邊走邊唱。   “流水滔滔斬不斷,情絲百結沖不破,刀鋒冷熱情未冷,心底更是難過......”   +10我喜歡

第三十一章 囚禁生涯   很早之前,休斯的手下們就開始意識到,唯一能夠使休斯 同馬赫疏遠的辦法,就是使休斯陷入無盡的惶恐,而唯一能夠 使休斯惶惶不可終日的辦法,就是提供給他更多的鎮定劑和可 待因,當時馬赫在整個集團中的地位已經日益顯赫。通過對霍 華德藥物攝入量的一系列的追蹤,尤其是對藥物效力變化的觀 察,休斯家族雇傭的偵探們同全國藥物管理委員會的官員們 起,已經掌握了全部的線索,從而能夠向我們展示這個被囚禁 在飯店頂樓的老人是如何陷入他的助手的“完全的控制之中” 的。 此前休斯和馬赫之間的關系已經經歷了幾次大爆發,其中 的一次牽涉到在沙漠旅館里舉行的一年一度的復活節大狂歡。 那是當地的一場盛會,屆時將吸引無數的社會精華到場參加, 同時也是記者們的大好機會。 然而霍華德卻下達指示,要求取消這次“危險的聚會”或 者把它“移到他處”舉行。馬赫,這位具有相當政治手胞的策 劃家,開始憤怒了,他提出了異議。“對于沙漠旅館來說,這 次盛會可謂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馬赫寫道,“取消它將是一次 嚴重的失誤。” 在服用了五倍于“正常”攝入量的可待因之后,休斯哀求   馬赫:“求求你了,鮑勃,別那么早就跟我翻臉。我很清楚, 于你來說,這個狂歡節根本就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過是 有人逼著你這么干罷了 但鮑勃再次向休斯請求道,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但請考慮 一下孩子們吧。 接下去就是另外的兩支可待因注射劑。現在休斯體內的藥 物含量差不多已經達到了二十毫克,他變得越來越怒不可遏。 體斯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整理他的那些黃色的手寫紙,一邊整, 邊還喃喃自語:“到處是敵人,每走一步都有人跟我作對, 沒人站在我這邊。”而他的助手們則更愿意他能繼續這么想, 因為這對他們而言大有好處。隨后一系列的記錄表明,休斯當 時曾宣稱,“雖然在拉斯維加斯,確實有一部分人民喜歡這個 節日,但在狂歡節的背后,有一個更強大的組織,他們的目的 就是為了讓我丟臉,”然后他又補充說,“那些人將一無所獲。” 當時休斯的神志已經越來越不清晰,他所謂的一無所獲的意思 就是那不過是一場“不成熟的騷動”。 還有更多的例子證明當時的休斯已經完全與世隔絕。他讓 馬赫去佛羅里達海岸附近的游艇上主辦一場盛大的晚會,表面 上看,其目的是為了慶祝即將發射的“阿波羅十三”號登月飛 船,但言外之意無疑就是為了夸耀休斯飛機制造廠在這場全人 類的壯舉中做的突出貢獻一一它為“阿波羅”號制造了月球觀 察儀,它將從月球表面直接把信息送回地球。受邀到這艘一百 五十英尺長的游船上出席這次盛會的有美國副總統斯皮洛·阿 格組,電視制作人沃爾特克隆凱特還有航空員和他們的妻子。 直忙到凌晨兩點鐘,馬赫才趕回了自己在飯店的房間。休斯 可不管他有多累。在電話里,他想聽馬赫敘述整個宴會的全過 整“告訴我,把一切都告訴我,從頭講起…”休斯急切地   說。 馬赫在一端娓娓道來。體斯時不時地插上兩句:“要是我 在那幾該多好啊!”等最后掛下電話時,馬赫差不多已經說了 近兩個小時了,他告訴他的妻子:“親愛的,我剛剛同世界上 最可憐的人通了電話。” 等到一九七○年,馬赫與摩門教徒之間的苦戰終于有了結 果。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決定馬赫的命運的,不是別人,正是 CIA。當馬赫還是FBI中的一員的時候,他就同CA有過密切 合作。現在,CIA又同休斯簽定了秘密協約,休斯生性喜愛間 諜活動,以前又曾多次與CIA合作,并且是當時CIA最大的間 諜設備供應商,CA當局相信,霍華德將是他們下一次絕密行 動的絕佳人選:打撈蘇聯在太平洋西北部的沉船,代號“珍妮 花”計劃。CIA希望在潛艇上找到有關核武器、攻擊目標以及 密碼的一系列情報,但誰能夠替他們充當休斯的引介人呢? CA和FB之間的記錄表明,從一開始,他們就否決了馬 赫。就像在一份報告中指出的那樣,他“太危險,對于過去的 行動又知道得太多”。因此他們選擇了摩門教徒集團的頭頭, 比爾·蓋。 對于這次新合作,霍華德感到滿心喜歡:他的夢想之一就 是成為美國間諜組織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他看來,在這個 問題上,馬赫是一個失敗者,而蓋卻成功了 休斯同意將為CLA建造一個巨大的海底設備,用于“海底 礦藏的開發”。儀器的名字叫做“格羅馬”,最終造價為二十五 億 九七年十一月十三日,這位億萬富翁從他的病床上爬 了起來。也正是在這天,休斯工具公司和CA之間正式簽定了 建造合同。休斯委派了他的經濟顧問雷蒙德,豪利代去向CB   /證說“他百分之百地愿意保守間諜站的秘密—它將成為一 高度機密。” 對于馬赫來說,CIA的選擇無疑是對他的侮辱。而對于威 姆·蓋而言,這完全是一筆飛來橫財。一提到馬赫的名字, A的主管威廉姆·庫爾比就連連搖頭:“他太危險了,靠不 生。”他告訴涉及該計劃的CIA成員一該計劃的公開名稱是 休斯一格羅馬探測器”。 休斯的助手,雷蒙德·豪利代把庫爾比對馬赫的觀點簡要 告訴了休斯,休斯對馬赫的信心更加動搖了。 休斯還責備馬赫把一個“美女加美酒的周末狂歡會”給搞 了。那個晚會是霍華德替議員愛德華·肯尼迪特地準備的。 員到拉斯維加斯來進行他的政治演講,而休斯則要保證他能 夠得到“任何他想要的東西一一包括你找得到的最漂亮的女 部。”馬赫如實執行了休斯的命令,他找來了當地最漂亮的金 發美女。當她從沙漠旅館的樓梯上走下來時,旁觀的人個個都 屏住了呼息。 不走運的是,一位小報記者緊緊地盯住了特迪。他跟在議 院后頭,穿過燈紅酒綠的夜總會,一心只想當場逮到自己的爆 牛性新聞。第二天一早,“特迪和美女”的故事就出現在英國 小報的頭版頭條上,很快,消息飄過了大西洋,在《紐約郵 》的顯著位置登陸了。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結果讓馬赫一手給毀了。”休斯在給 比爾,蓋的信中寫道,從他跟CLA簽約的第二天起,體斯就開 始拒絕接馬赫打過來的電話。現在所有的信息都必須通過摩門 才能送達到休斯的手中,而很多訊息都被休斯的手下們擅自 了下來,從來都沒有發出去過 面對休斯的沉默,馬赫再也忍不住了。他給休斯寄去了一   封“炸彈”,在信中,他向休斯,這個他為之辛勤工作了十四 年卻從未謀過一面的老板,提出了質疑:“有時我想,該是時 候了,你要不從九樓的樓梯上走下來,要不就直接坐電梯下來 也許后者更加簡單。你必須再次面對這個世界,到那時, 你可能就會發現,還有那么一兩個的人,他們始終站在你一 邊,對抗著一切。但當黑夜來臨時,他們卻不得不在孤獨中人 眠,你會給他們一點同情跟憐憫嗎?” 是一九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感恩節的夜晚,休斯和他 的助手們一道集體失蹤。沒有人接聽打到九樓的電話,蓋從洛 美因總部那里拉來了一條新的電話線。 在等候了將近一個星期之后,馬赫,這位前任FBI長官終 于坐不住了。他走上了九樓,卻詫異地發現,所有的桌子和警 衛的崗亭都已經不翼而飛——五天前,搬家公司已經把這里搬 了個底朝天,房間的門都沒有鎖,床上一片凌亂,但最讓人難 以置信的是,休斯的套房里已是人去屋空,連帶病床,山一樣 的黃色書寫紙,還有那些電影膠帶,都一股腦兒消失得無影無 蹤。 “噢,天,”馬赫想,“那個老頭子已經消失了,他到底去 哪兒了?他是怎么從這個飯店里出去的?” 在過去的一個星期里,休斯的套房沒有接到過任何電話, 而他住的那部分飯店也沒有要求任何服務,更沒有人員的出 入。馬赫能得到的唯一的結論就是,體斯已經被威廉姆·蓋那 幫家伙給綁架了。 馬赫向《拉斯維加斯太陽報》的主編,漢克,格林斯本報 告了休斯的失蹤。同時接到消息的還有FB拉斯維加斯分部 以及內華達州州長保羅·拉克薩爾特。但警局和媒介還是暫時 把“綁票”的消息給壓了下來,因為他們得到了FB局長艾德   胡佛的指示,認為在“沒有更多的證據證明這一點之前” 且先稍安毋躁。 FBI設立在各地的分部都開始了一場全國范圍的大搜查, 尋找失蹤的億萬富翁。他們搜尋的重點集中在休斯過去經常光 的地方,像好萊塢、棕櫚泉、還有佛羅里達。十二月五日, 地方警局發來了報告:“我們得到消息,據《拉斯維加斯太陽 服》主編漢克·格林斯本說,霍華德·休斯已被綁架并被運送出 竟,而罪犯此舉之目的可能是為了奪取休斯帝國的控制權。他 算在十二月六日公布該消息。” 格林斯本說到做到。十二月六日的《太陽報》以頭版頭條 登出了“霍華德·休斯再度消失!手下心腹難解疑團”的爆炸 性新聞。在當天的社論中,格林斯本暗示說,這位億萬富翁已 經被注射毒品并被綁架,也有可能已經死亡。消息一經發出, 頓時席卷全球,各大媒體爭相報告,但最后一名記者想方設法 接觸到了休斯本人,那時他已經被護送到了巴哈馬的布列塔尼 亞,現在他正下榻在該地的一家豪華飯店里。 此后不久,在十二月八日,馬赫就被迫交出了手中所有的 力。霍華德給拉克薩爾特打了電話,而后者又通知了聯邦調 查局。在一份FB的報告里,記錄員寫道:“州長拉克薩爾特 車夜與休斯舉行會談并向我處保證休斯已經被重新安置妥當 現在他在巴哈馬,他親自授權,將休斯集團在內華達的所有生 意都轉交給比爾·蓋控制。 休斯告訴州長,他在感恩節的晚上離開了沙漠旅館。當晚 的于無法從床上起身,休斯被綁在一個擔架上,然后由他最身 力壯的助手將他小心翼翼地抬了出去, 直到今天,羅伯特·馬赫還是相信,正是從離開沙漠旅館 那晚開始,霍華德把自己生命的自主權交到了比爾蓋那幫   家伙的手里。因為他接下去的每一個舉動都是在他身邊助手的 指導下進行的。 但仍然有一群人堅持說,休斯并沒有活著離開內華達。作 家瑪爾耶·德·勞拉就是其中的一個,她在休斯買下的電臺中任 職,她認為休斯很可能已經被謀殺,而那些人的目的就是為了 掌握他的經濟帝國。 在休斯和他的手下搬出沙漠旅館的三天之后,德·勞拉給 她的老朋友,簡·盧塞爾掛了電話,“我覺得休斯很危險,”瑪 爾耶警告說。簡早就從休斯的助手,內丁,亨利那里聽說了許 多關于休斯手下做的那些“令人發指”的事情,因此她也拿起 了話筒,給簡·匹特斯打了電話。 聽到休斯失蹤的消息,匹特斯本人也深感震驚。但如果休 斯只是想逃離拉斯維加斯的話,那么他確實也不必小題大做地 去通知他的前妻,通過她在休斯帝國里的一系列的關系,匹特 斯最終確信,她的前夫很安全,“她告訴我說,他很好,大家 根本不必為此擔心。”盧塞爾說。一三 但簡并不能完全說服德勞拉。勞拉依然相信,那些助手 們只不過是再次對匹特斯撒了一個謊,就像他們以前經常做的 那樣。她還相信,休斯早在一九七○年時就被謀殺了,而后來 的那個體斯只不過是一個被精心調教過的復制品,持該種意見 的不止她一個人,其他休斯的前任助手們也紛紛相信這一點。 而華盛頓的專欄作家,杰克安德森曾一度懷疑,“休斯”是他 的一個老朋友演員假扮的。 從布列塔尼亞大飯店望下去,加勒比美景一覽無余,這也 是 她能夠得以馳名海內外的一個原因。但對于休斯來說,那個 終日不見陽光的套房,只不過是另二個等著他爬進去的黑洞   個私人的鴉片館,那里有無數的毒品和電影,任他享用。房 的進出口都有腰圓膀粗的保鏢們層層守衛著,房頂上也站著 個守衛,他的身邊還蹲著兩條狼狗,隨時都準備躍起來。 《華爾街日報》的記者邁克爾·德羅西尼曾經接觸過上千份 關晚年的休斯的檔案。他指出:“體斯不再是他自己的因犯。 生馬赫離去之后,他的摩門手下們已經緊緊地把他抓在了手 ,他們決意將他困在床上,用藥物將他迷死。 經過六年的潛心研究,德羅西尼于一九八五年推出了他的 作,《公民休斯》。在書中,他指出:“現在我們所知道的休 已經完全跟這個世界隔離開來了。他離他的商業帝國有十萬 千里之遙,而摩門教徒們則掌握了所有的交通線路。休斯還 是作口頭的指示,照例問一大堆的問題,但他只知道他的手下 讓他知道的東西。” 休斯的一個助手,喬治·弗蘭肯回憶說:“對休斯對外聯系 的控制變得越來越嚴格……據我所知,許多送給休斯的和他發 出來的信息都在半道上被攔截了。” 霍華德現在開始了他一成不變的生活,他好像來到了一個 界上最昂貴的養老院。睡覺,吃飯,服藥,看電影。助手們 格克哈德森的《北極歷險記》中的每一句臺詞都已經耳熟 詳。影片講述了冷戰時期,一個美國潛水艇艇長在北極的經 5.(“沒看過的沒看過,看過的起碼看了一百多遍了!”一個 呻吟道。)關于休斯的生活,每一個細節都被不厭其煩地 錄在一個本子里,最后筆記本的頁數累計多達十萬頁。 下面是休斯典型的一天的生活。 星期天 早上六點五十五二睡覺   時不時地,休斯也會從迷糊狀態中清醒過來。一九七一年 十二月七日,麥格勞-希爾出版社開始大張旗鼓地做宣傳,說 自己即將推出《霍華德休斯回憶錄—一真實的生活故事,克 勞弗·歐文筆錄》一書。 當時歐文在文壇上已經略有小成。他宣稱,在過去的兩年 里,他一直跟休斯呆在一起,并對他做了詳盡的采訪,他還有 霍華德的親筆手跡來證明確有此事,此舉震動了整個文壇。三 十多年來,休斯一直把自己的生活故事牢牢地壓在心底,從不 向第三者吐露。在他的第一次環球飛行之后,德爾出版社曾經   發了一本關于體斯的傳記雜志。但休斯本人買下了所有的十 萬五千份印本,并全部在休斯飛機廠燒毀。 最近幾年來,利用他那些索價昂貴的律師和無所不能的金 ,休斯已經有效地遏制了七本有關他的傳記的發行,其中還 不少是名家之作。休斯最典型的策略是,跟一個作家簽約 上他寫“授權出版”的故事,然后就讓他的寫作計劃無限期地 延下去。 他還讓他的助手去搞定報紙和雜志的記者,因為他們經常 身一些關于他的故事,給他添亂。二十年來,詹姆斯·菲蘭一 直在為各大媒介撰寫有關休斯的文章,他的投稿對象包括《周 六晚郵報》和《紐約時報》。有一次,休斯給他送去了一輛新 車,并給他和他的家庭提供了環球航行公司的終身免費服務 券,只要他答應放棄一篇小文章,這些東西就都是他的。菲蘭 并沒有理睬。受到相同“禮待”的還有凡爾納·斯各特,當時 也正在為《婦女家庭》雜志撰寫一篇文章,文章講述的是休斯 匹特斯之間的奇異生活。休斯答應給他“錢,或者任何其他 什么東西,只要你說得出來。”但最后斯各特還是用里昂斯的 筆名發表了他那篇文章。 休斯工具公司和休斯飛機廠的發言人都一致宣布,歐文所 的授權傳記完全是欺世盜名之作,甚至連休斯最好的朋友 利格蘭特,也開始對作者進行抨擊。他告訴記者:“霍華德 不可能涉及這個可笑的計劃,連遠程聯系的方式都不可能,他 是一個非常私人化的人。” 但麥格勞-希爾出版公司和克勞弗并沒有就此讓步。令威 表蓋和律師戴維斯,徹斯特目瞪口呆的是,整個新聞媒介都 每絕接受他們的聲明書。該聲明書是由布列塔尼亞方面起草 ,完成之后被送到了麥格勞一希爾出版公司和《生活》雜志   后者正準備以大篇幅連載該故事。 讓休斯出面已經是我們的最后一招了。”徹斯特最后告訴 蓋,“最好舉辦一個記者招待會什么的。” 對于他們的請求,體斯一口回絕:“我不上電視,我不想 讓任何人看見我現在的樣子。” 最后雙方都退了一步。在避世脫俗十五年之后,霍華德, 休斯終于答應再次與媒介“見面”了—但僅限于在電話里。 他要召開一個電話招待會,雖然休斯的手下們很擔心,但他們 還是堅信,休斯那非凡的記憶力將最后幫助他度過難關。 一九七二年一月七日,七名記者來到了好萊塢附近的喜來 登環球大飯店,其中的六個都是休斯的舊交。一場馬拉松式的 采訪會開始了。整個會議持續了二小時四十分鐘。而他們的采 訪對象,霍華德·休斯正坐在三千英里外的巴哈馬跟他們說話。 霍華德立即否定了歐文的說法:“我不認識他,我從來沒 見過他,直到兩天前我才剛剛聽說這個名字。” 其但媒體記者們對歐文并不感興趣,他們需要證實自己確實 是在跟霍華德休斯說話,國家廣播公司的洛伊,尼爾扮演了會 議主持的角色,他問了一籮筐的問題。 我們其中的一個問題是,您現在是從哪里跟我們說話呢, 先生?” 天堂島,”霍華德回答。“或者,就像更多的人所知道的, 拿騷。”聲音很清晰,也很有力。 “沒錯,就是那個聲音,那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聲音之 因為這聲音的主人建立了無數的不朽功績。”好萊塢的專欄作 家詹姆斯·培根說,他直接告訴休斯:“我聽您說話已經聽了無 數次了。從您吐出第一個字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就是霍 華德·休斯。”其他的記者也表示同意   在對話中,雖然休斯經歷了幾次失憶—一特別是當提到他 法去的助手的名字的時候—但一談到飛行,包括洛克希德的 量宿”號和“云杉鵝”號時,他立刻就會接過話頭,說得分 不爽。當問到他現在的容貌以及他的身體狀況時,他也毫不 諱 當時在廣大媒體和大眾的印象中,休斯經常是丑陋和怪異 就代名詞,他還經常被刻畫成卡通片的主角,“要是我有八英 長的腳趾甲的話,我根本走不了路;要是我有八英尺長的手 甲的話,我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了了。”休斯強調說。當問 他的身體狀況如何時,休斯狡猾地回答:“呵,可你覺得一 個六十六歲的老頭兒的身體能怎么樣呢?我當然不能指望自己 區能在大學操場的跑道上破記錄,但我的健康狀況至今尚可, 實說,也許比我應該得到的還要好得多。” 同時他也承認,盡管擁有無與倫比的財富,但他的生活還 少一樣最重要的元素。休斯坦白說:“我并不很快樂。 休斯的記者招待會登上了報紙的頭版頭條。起初歐文和麥 售勞一希爾公司還宣稱這只是一個圈套,但已經沒有人會相信 那個精心布置的騙局了,《時代》雜志還授予歐文“年度 騙子”的稱號,后來他蹲進了監獄。 在記者招待會的后一天,休斯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對他的 每手,梅爾,斯圖沃特吐露說:“我不知道我還能捱過幾年,我 下不想果在這個黑潤洞的飯店房間里,就這么老過去 可對于他身邊的叛徒,休斯還是一無所知,他攢了整整一 好的游艇圖片,一張一張地拿給斯圖沃特看,“你知道,梅 他說,“現在要去邁阿密挑一艘船可正是時候,還有兩艘 喜歡的游艇現在在歐洲,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個夏天我就會 地中海呢   對于這些天真的想法,助手們如臨大敵。他們的反應簡直 就是歇斯底里,他們開始到處搜尋,想發現到底是誰把那些圖 片送到了體斯的手里,兩個助手把斯圖沃特叫了出去,然后站 到了霍華德的面前,“你瞧,休斯先生,”其中的一個人說 “羅伯特馬赫早就打算綁架你了—一就算你杲在這個飯店里 他也不會放過你的,要是在游艇上的話,您簡直就是坐以待 斃,連我們都無能為力了。” 就像斯圖沃特記得的那樣,因為這些“恐怖的想法”,助 手們趕緊把休斯趕回了床上。然后他的體內被注入了大量的可 待因和鎮定劑,含量竟達到了尋常處方規定的四十倍以上。 別煽動他。”一個手下警告斯圖沃特。 從那天開始,所有寄給休斯的郵件都遭到了攔截和審查。 “他們例行公事地將所有不希望讓他看見的材料都挑出來。”斯 圖沃特說。 在他的記者招待會上,休斯還談到了要回到拉斯維加斯, 收回自己在飯店和賭場生意上的控制權。但事實上,休斯那奇 特的國際大逃亡就在眼前了,因為在得知休斯的行蹤之后,拿 騷市長相信休斯的出現將給本地帶來負面影響,進而阻礙旅游 業的發展,因此當地警察立即出動,決心把他趕出去。 從內線那里得知消息之后,休斯的手下把他綁到了擔架 上,隨后通過消防安全門,小心地將他運出了布列塔尼亞,他 和助手們坐著私人游艇“西格納斯”號逃離了巴哈馬。休斯還 穿著睡袍。 巴哈馬當局就緊跟在他們的屁股后面。在確信這一點之 后,休斯的手下逼著船長把游艇開進了加勒比風暴的暴風眼, 小船在二十英尺高的大浪上顛簸不定,在二十二小時的航船時 間內,休斯不斷地喃喃自語:“我不明白,我們到底去哪兒?”   船長羅伯·雷漢克走進休斯的包廂,想把船上的家具都給 牢。他瞥見了休斯。后來他告訴記者說,那個曾經英俊瀟酒 霍華德休斯現在只是個干巴巴的老頭子,他看起來比實際 齡要老三十歲,頭發齊肩長,又臟又亂,皮膚像風干的羊 當游艇傾斜時,床單從休斯的身上滑了下來。他渾身上下 澶溜的,什么都沒有穿。他可憐巴巴地望著雷漢克,而羅伯 能轉過頭。“他身上只有皮跟骨頭,手指甲長得都卷了起 :”他告訴記者”他至少已經幾個月沒有洗澡了。 船長的口頭描述很快就通過各大媒介傳遍了全世界。然 后,報紙雜志上開始出現了關于休斯的漫畫像。這些再次讓眾 人相信,霍華德就是一個骯臟不堪、藥迷心竅的老頭兒。但所 有的人,包括休斯的助手和他的合伙人,都不知道他曾經得過 每毒,并且神經系統也早已受到了病毒的傷害。因此也沒有人 他的那些骯臟的生活習慣跟局部行動共濟失調癥聯系起來。 然而這一切只是惡化的神經性梅毒的初期外觀癥狀。 那個曾經風流倜儻的闊少現在只是一堆惡心骯臟的垃圾, 這種說法一直沿傳到了今天。 坐著“西格納斯”號抵達佛羅里達的基比基凱斯灣之后, 斯跟他的助手一起登上了一架租來的飛機,他們的目的地: 加拉瓜首都,馬那瓜的中美飯店,這次歷時二十五天的拜訪 體斯會見尼加拉瓜總統阿納斯塔西諾和美國駐尼大使特納 你爾頓為高潮。第二天,會晤的消息占據了報紙的頭版頭條。 出現在公共場合中的休斯已經修整一新。他不但剪了短 修了胡子,甚至還洗了澡,鉸掉了腳趾甲。在這次歷史性 前的四十八小時,休斯的助手梅爾斯圖沃特才剛剛為他 了外觀。后來尼加拉瓜的總統國憶說,除了戴著一個助聽 外,休斯的身體狀況看起來一切正常。他說休斯告訴他,   他很遺憾自己與世隔絕那么長的時間,“因為我二十三年來除 了身邊的人之外,沒碰到過第二個。” 從尼加拉瓜出發,休斯一行又來到了凡庫弗。在那里,休 斯突然向世人證明了他完全能夠獨立生活。當他的豪華轎車開 到海灘飯店的門口的時候,體斯從汽車里起了身,隨即一個人 走進了飯店的大廳。“等等,休斯先生,等等,”喬丹,馬爾古 里斯一邊喊,一邊匆匆忙忙地把他老板的折疊輪椅打開。 噢,別費力氣了,”體斯回答,“我走著進去就行了。”然 后他走進了大門,環視著飯店里布置豪華的大廳。這真讓馬爾 古里斯驚詫不已。“嗨,這里真不錯,”一位年長的女土沖著休 斯走上來,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然后笑著問:“你身體怎么 樣 馬爾古里斯又吃了一驚。“照平常的情況,這樣的遭遇會 讓休斯手足無措,但那個時候他只是笑了笑。”這時一名資深 助手出現在馬爾古里斯的背后。“把他塞進輪椅里,帶他上樓, 現在就去。” 上了樓,霍華德又從輪椅里站起身,在他的豪華套間里踱 起了步。他走近窗戶,窗外風景如畫,凡庫弗的天際碧空如 洗。他把臉貼在玻璃上,看著一架閃閃發光的水上飛機掠過水 面,頓時出了神,過了一會幾,休斯向窗外做了一個要勢 喬丹,我們不用把這些窗子封起來了,我想把它布置成起居 室。” 我覺得那真是妙極了!”馬爾古里斯回答,但另一個資深 助手立即說服休斯改變了主意。他告訴他,直升機要接觸到這 里簡直就時易如反掌,它們在任何時刻都可能從附近飛過,在 窗外拍照,還可能把燈光通過窗戶照進來。在讓休斯上床前 他的助手們把五枚十毫克的鎮定劑扣在了他的手心里,“他們   望他能呆在床上,那樣他們就能輕而易舉地控制他了。”馬 古里斯回憶說。 九七二年八月時,休斯再次被偷偷地帶到了尼加拉瓜的 中美飯店。現在他的助手們已經完全地把他,這個倍受病痛折 的億萬富翁攫在了手中。他們耍花招騙他賣掉了休斯工具公 司,而那曾經是他財富的基石。他們聚在他床邊,告訴他,為 了支付即將到期的環航公司的罰金,他“不得不賣掉休斯工具 公司”。對此休斯只發出了一聲無力的異議。但他的手下們的 心里很清楚,他們所說的都不是真的。律師徹斯特·戴維斯早 就確信他將使法院“改判決定” 這真是一場典型的權力游戲。休斯在紐約顧問委員會的主 管戴維斯,跟工具公司的主席雷蒙德·豪利代,以及威廉姆·蓋 勾結起來,形成了一個三人統治集團。他們在華爾街的四家股 票公司試圖以每股三十美元的價格把休斯工具公司給拋售出 去。但股市里的高級主管們心存疑慮,他們要求出示代理證明 書 開始,憤怒的休斯拒絕簽署出售合同。但抵抗是暫時 的,很快,他的助手們就幫助他“改正”了這一“錯誤”的觀 點,到八月底時,他們給休斯服用的藥量達到了四劑可待因和 十二片“藍色大藥丸”—那是休斯對五十毫克鎮定劑的戲 稱,這是醫生推薦用藥的二十倍。藥物反應很快就蒙蔽了他的 心智,他草草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這被他的朋友,杰克·里 爾稱為“二十世紀的經濟強奸案”。 在華盛頓特區,股票安全和交易委員會提出,要對休斯進 行一次現場采訪,“以證明休斯先生尚且健在。”股票公司方面 出了資深的股票經紀人朱麗斯·瑟德爾瑪來確證休斯確實做 過“口頭授權”。休斯的助手們聞訊立即給休斯注射了大量藥   物,然后叫來了梅爾·斯圖沃特,讓他剪掉休斯的頭發,胡子 和手指甲。至少,在外頭人看來,他總還得有點人樣。一切準 備就緒,休斯將以杰出的“紳士外表”去迎接十一月二十四號 的會面—那次歷史性的會面。 助手們告訴休斯,工具公司不能在他支付環航公司罰金的 同一年出售,而此舉只不過是為了嚇唬“清醒的體斯”,通迫 他盡快把公司賣掉。環航公司的罰金將在一九七三年初到期 那已是迫在眉睫。在身邊的助手們的鼓動下,休斯顫抖著 雙手簽下了交易協議書。但與此同時,休斯也發出了一聲微弱 的嘆息。他認為“現在把公司賣掉,可不是時候。”他父親的 公司將以三十美元一股的價格公開出售。得知這一消息之后 休斯喃喃地說:“那太低了,不是嗎?”但沒人理他。 休斯和里爾都是對的。不到一個小時,股票市場內的所有 出售股都被搶了個精光。休斯凈得十四億,但五個月之后,工 具公司的股票飚升到每股九十美元,總價值達到五十個億,在 這樁買賣里,休斯凈虧三十六億。 工 但蓋、戴維斯和豪利代都從中撈足了油水。豪利代成了新 具公司的總裁,這筆交易給他帶來的收益以百萬計;在賣掉 工具公司之后,蓋將剩下的休斯帝國的所有資產都合并在一 起,組成了一個新公司,叫做蘇瑪公司,自己則奪取了新公司 的控制權;而戴維斯從中撈到了大筆大筆的法律咨詢費。通過 拋售工具公司,他們有效地摧毀了休斯對他的工業帝國的最后 點控制。 在股票出售二十七天之后,美國高級法院對環航公司一案 做了改判。一切都在戴維斯的預料之中,很顯然,根本就沒有 必要出售工具公司,而霍華德對蘇瑪公司的事情一無所知,直 到當年的十二月二十一日   份公司文件交到了他的手里,要他親筆簽署。“這是什 么東西?”他問,“你是怎么念的?”幾天之后,他命令他的助 給公司更名。“叫它霍華德·羅博德·休斯聯合公司。”但沒人 本來休斯很可能就這樣一直在中美洲呆下去,然后一步步 電滑向死亡,直到他完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一九七二年十 二月二十三日發生的那場毀滅性的大地震反而幫休斯走出了尼 加拉瓜。中午十二點三十分,地震襲擊了馬那瓜,六百英里方 圓的城市頓時夷為平地,六千余人死于非命,到處是濃煙滾 滾,火光熊熊,火災事故多達上萬起,局勢根本無法控制。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時,休斯正靠在搖椅上,觀看電影 儉金手指》。整個摩天大樓都搖晃起來,好像是被颶風抓在了手 里。一盞落地燈重重地砸在了休斯的身上,一個音箱也從墻上 掉了下來,在空中擦過了他的前額。然后整個飯店的燈全都熄 了:房間里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別慌,”休斯鎮定地對他的助手說,“只不過是地震。要 是你能躲過頭一陣子的話,接下去的問題也不會很大。”正說 著,飯店大樓開始震顫起來,那是馬那瓜地下的余震尚未停 歇。“不過是余震罷了,孩子們,”休斯安慰說。但對于休斯身 邊的詹姆斯·理查德來說,他老板的話并沒有發生什么功效。 他在房間里跌來撞去,好像是一只身不由己的布娃娃。 最后理查德終于找到了輪椅。他試圖載著霍華德從安全門 那里出去。但老人不動:“別擔心,我呆在房間里很安全,比 到街上要安全得多。”但他的助手看到,整個飯店都已經被紅 色的火焰包圍了。他大聲呼救,另外又有兩個人趕來,他們給 華德穿好衣服,綁上擔架,然后抬著他,一步步地從九樓的 僂梯上挪下去。   他們來到大街上,可目光所及之處,簡直就是一片人間地 獄。滾滾的黑煙從馬那瓜市中心升起來,把幾千棟建筑的身影 都裹在里面。此時的霍華德只穿著他的棉布內褲,裹著一床毛 毯。他躺進了一輛馬自達豪華轎車的后座。當汽車輕捷地駛向 山頂郊區的安全地帶時,霍華德的眼睛一直盯著正前方。 他們的目的地是總統別墅。一路上,廢墟里升起的灰塵很 快就把汽車給籠罩了,體斯開始恐慌起來,“把我帶回去!”他 尖聲叫著,“把我帶回到飯店去!”他指著窗外的塵灰。“要殺 死你的不是地震,是灰塵!那里面到處是細菌!把我帶回去! 求你了! “不行,我們不能那么做,老板,”理查德回答,“那里是 地獄。” 為了使休斯安靜下來,助手們沿著山腳下沒有灰的山路開 了三個小時,才最終與他們頑固不化的老板達成了協議。他們 把休斯帶到了總統的夏日行宮,那是一幢西班牙風格的別墅, 坐落在遠處的一座山頭上,鳥瞰著整個城市。 然而當他們到達目的地時,休斯卻拒絕進入總統的別墅。 相反,他爬進了豪華轎車,在那里縮作一團,一直看著城市在 烈火中燃燒,直到天明。早上七點鐘的時候,休斯的飛機飛離 了尼加拉瓜—一這也是唯一一架得到允許出境的私人飛機。 休斯的飛機穿透了黑煙的包圍,跟邁阿密的軍方組織取得 了第一次聯系。此時馬那瓜市內仍然是火光沖天。得知霍華德 休斯就在飛機上,聯邦空軍要求駕駛員在勞德代爾堡停機接 受“例行檢查”。這個指示是美國財政部直接發出的,因為有 關部門已經跟隨休斯幾個月了,他們一心希望他能回到美國 并能夠杲足夠長的時間,以配合美國國稅局做好帳目核查工 作,這是對他逃稅行為調查的一個部分。   圣誕夜清晨二點十五分,休斯的飛機著陸了。美國財政部 的官員立即包圍了飛機,并示意讓它開到一個空的停機棚里, 那里海關官員正在等候著休斯的大駕光臨。助手柴克·沃爾德 龍走出機艙,去跟雷杰斯特打招呼。雷杰斯特是美國國稅局佛 羅里達州的最高長官。沃爾德龍希望他的心情能好一點。 雷杰斯特向前跨了一步:“我們想跟霍華德·羅博德·休斯 談一談。”他遞給沃爾德龍一張聯邦授權書,上面寫著允許雷 杰斯特和他全副武裝的手下看住休斯,直到他們的要求得到滿 足為止。 沃爾德龍扭頭走進了機艙。雷杰斯特在外面,但他已經能 夠聽到飛機里憤怒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連串低聲下氣的請求: 不,不,我不能,他們不能對我這么干。告訴他們,打電話 給美國總統,告訴他們去找紐約的徹斯特·戴維斯。” 在這場三個小時的對峙中,休斯自己的手下守衛在飛機周 圍,他們的手中緊握著機槍。但國稅局的大兵們也決不示弱 在曼哈頓,徹斯特·戴維斯利用他在白宮的熟人,發出了 號令,讓國稅局的有關官員后退。“這真是一場有趣的權力游 戲,”華盛頓的專欄作家杰克·安德森回憶說,“只有休斯,也 只有憑他跟尼克松和弗德當局的良好關系,才能叫美國國稅局 和美國司法局低頭認輸。”聯邦官員被撤了下來。 但素以鐵面無私著稱的雷杰斯特憤怒了。他堅持要同休斯 會面。“至少,我們得利用這一機會證明霍華德體斯還活著。 他告訴華盛頓。“好的,”華盛頓方面反饋說,“同意你這么 因此,在早上三點十分的時候,一隊美國海關官員登上了 飛機。他們舉著手電筒,向后排掃過去。他們看到的休斯已經 悴得不成人形,裹著一條骯臟的毛毯。他出現在光柱下,頭   上還戴著一頂黑帽子,帽子遮住了他的大部分容顏。他骨瘦如 柴,頭發又油又長,胡子垂到了胸前。“他看上去有九十歲, 渾身上下沾滿了泥,”一個官員在他的報告中寫道 你是霍華德·羅博德·休斯嗎?”海關官員問道。 “嗯。”休斯口齒不清地回答,一邊把毯子往上拉了拉,遮 住了鼻子。美國國稅局的官方報告里把休斯描述成一個“贏 弱、骯臟、穿戴不齊一一似乎無人看管。”報告總結說:“這人 連自己的名字都說不出來。” 從這場羞辱中解脫之后,休斯一屁股坐到了飛機的地板 上,然后徑直飛往倫敦,尋找自己的避難所。 到了倫敦之后,他要來了最新的飛行雜志,并從英國有名 的裁縫師傅那里訂做了幾件新衣服,還派他的助手喬丹·馬爾 古里斯按照他原來的呢帽的樣子又買了一頂新帽子。這使得他 的助手們警覺起來。在他下榻的飯店和好萊塢的洛美因總部之 間,電話不斷。 不久之后,內華達州州長邁克歐卡拉漢碰到了休斯。他 覺得休斯“機警、反應快、精力充沛、有征服力。”歐卡拉漢 還補充說,“毫無疑問,在我看來,是他在告訴他的手下們該 做什么。每當他們的意見不統一時,他的聲音就會大起來。” 休斯還找到了一名辦事雷厲風行的新經理,作為他的隨 行。這使得他的現狀大為改觀,這位新經理的名字是杰克·里 爾,他從前是一個戰斗機駕駛員,還曾在洛克希德飛機制造廠 任職。他曾伴隨休斯一起開拓了他的空中事業。在受聘之后, 里爾搬到了休斯的樓下,每天下午,里爾都同他的老板關門密 談,而其他助手們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從一九七一年以 來,里爾就開始為休斯工作,是億萬富翁親自給里爾下的明 書。就像《費城調查者報》的詹姆斯,斯蒂爾所說的那樣,“里   并不是休斯的一個手下。他的出現是因為休斯需要他,他在 教的行為惹惱了蓋和其他的助手,因為他完全不受洛美因的 空制,他們只能盡量地孤立里爾,只有當休斯點名要見他的時 ,他們才讓里爾到休斯的房間里面去。 幫我把杰克叫過來”已經成了休斯的口頭禪。蓋派出了 個資深的助手,去警告里爾,說“你正在鼓動他從床上爬起 來。他躺在床上時,不管看護還是治療,都要容易地多。”但 里爾對他們絲毫不加理睬,他直接向休斯報告。 九七三年五月十二日,霍華德從床上跳了起來,宣布說 他已經準備好了。他要再次參加飛行,“杰克已經把所有的東 西都安排好了。”《帝國》一書的作者,唐納德,巴利特和詹姆 斯·斯蒂爾寫道,“(休斯的)手下們都目瞪口呆。要是休斯繼 續前行的話,洛美因大廈很可能就會失去所有的控制了。”另 一隊助手沖進了里爾的房間。“回你的老家去!”其中的一個人 吼道,“你把他給弄‘活’了!” 里爾并沒有停下來。十三年前,霍華德的飛行員駕駛證就 已經注銷了。現在,在里爾的安排下,他再次得到了“試飛” 的機會。一架嶄新的“獵鷹”號就停在他面前,那是一架雙引 擎渦輪飛機。托尼·布萊克曼是該機型的主測試員,他同意當 休斯的副機長。但在休斯“清醒”之前,那架渦輪飛機在跑道 上閑置了兩個星期。 五月十二號的早晨,休斯看上去顯得精力充沛,滿心歡 喜。他自己走下了飯店的大廳,渾身上下穿戴一新,手上還抓 著他的幸運軟呢帽。他在倫敦郊區的軍用停機場里找到了布萊 克曼。跟曾經聽到過的傳聞比起來,布萊克曼驚奇的發現,眼 前的休斯神志清醒,動作熟練。他似乎從來沒有受到過毒品的 千擾。而休斯的助手們和洛美因的領導集團也乘機宣布,說休   斯在英國逗留期間,沒有服用過任何藥物。他們這樣做大概是 為了遮掩霍華德的上癮程度。 一坐到駕駛艙里,霍華德就脫掉了他的淺藍色襯衫,扒掉 了自己的褲子,連帶細繩的短褲都褪了下來。現在他身上已是 絲不掛,除了臉上還掛著微笑,還有那頂帽子還高高地聳立 在他的頭頂上。他坐進了駕駛座,點燃引擎,沖上了跑道 從五月初到七月底,霍華德完成了四次后繼飛行,其中一 次還橫跨了英吉利海峽,來到了比利時的奧斯坦德。在最后 次飛行之后,里爾注意到,“霍華德完全能控制飛機。這是我 跟他一起四年來他看上去最好的一天。” 但這畢竟不過是一個短短的插曲。八月十九日,休斯在他 飯店的衛生間里跌倒了。英國的外科醫生在他左邊的屁股上扎 了一針。很快,各種藥品又開始主宰休斯,包括大量的可待 因。不管引起這次不幸的原因是什么,結果都是一樣的:休斯 又回到了那張破破爛爛的病床上,從一個飯店搬到另一個飯 店,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 就像加利·格蘭特對倫敦《泰晤士報》的記者說的,休斯 的“精神和靈魂已經死亡了。” 只有那張殘缺不全的皮囊還殘留著。   +10我喜歡

楊海旺       2020年1月22日,農歷2019年臘月28日。這天,天氣晴朗,一大早,太陽就喜笑顏開的從東邊升起,看來又是一個好天氣。 常言說“干冬濕年下”,一個冬天僅下了一場小雪,也算是干冬了,但過年這幾天天氣預報也是晴天,沒有“濕年下”的兆頭。 早起,余得柱自己煎兩個雞蛋餅,熬一碗小米粥,打發了自己的早餐。習慣性的順村里的主干道,在村里溜達一圈。 余得柱是梁東縣縣委辦公室綜合科科長,2017年初,響應黨的號召,來到大興鎮河灘村任第一書記,幫助村里開展扶貧工作。真快,轉眼來這里駐村三年了。 起初以為,三年的時間會非常辛苦,非常漫長,非常難熬。現在回過頭想想,沒有感覺辛苦,也就像自己小時候在老家生活一樣,但生活條件和那時比卻是天壤之別,不可同日而語了。那時是吃不飽,穿不暖,農忙時候還要幫父母干活。現在,農民生活也大多數達到小康水平,駐村期間,領導看望,村里群眾關照,生活過得很滋潤!這里離縣城五十多公里,是全縣最偏遠的村,但這里的群眾故道心腸,村風純樸,熱情好客,時間長了,都把他當自家人看,他已經融入這個大家庭,似乎已經成為不可或缺的一分子了。所以,三年的時間,轉瞬即過,沒有感覺漫長和難熬! 河灘村2400多人,原來有127戶貧困戶,三年的扶貧攻堅,已經成功脫貧122戶,還有5戶有特殊情況,目前仍沒有脫貧。這5戶的情況他如數家珍:張記宣腦梗后遺癥,妻子離家出走;賈寧利雙腿股骨頭壞死,失去勞動能力;薛長栓老兩口兒死媳嫁,要撫養一個孫子;馬景田兩口子智殘;李小軍慢性病家庭困難。 沒有脫貧的這五戶,他已經多次去看望,給他們送去過年的肉、米、面、油等生活用品,還給他們每家買了一套新鋪蓋,送去若干過冬新衣。另外,村里的三位孤寡老人都是五保戶,他也全都去慰問和看望,也為他們送去慰問品,確保這些貧困戶、五保戶平安過冬,快樂過年。 快回到村室了,遇見幾個人在說話,薛三首先給他打招呼: “余書記,你也該回家過年了?” “老三,我都入咱村三年了,這里也是家啊,怎么,你想攆我走啊?”他和薛三開玩笑。 “我們巴不得你一輩子在我們村呢,可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土雞窩咋能留住你這金鳳凰?”薛三也和他開著玩笑。引得一圈人哈哈大笑。 “余書記,說笑歸說笑,你也該回家操持年貨啊?”張慶林把話接過來。 “我啊,在家也是一把手,只管大事,像這些柴米油鹽的事都是小事,哪用得著我操這心?” “我看您家大事不多,你這一家之主也是徒有其名吧?聽說弟妹和你比就差一點,是你家的一家之王!”愛調侃的王秀才打趣余得柱。 聽懂的會心一笑,沒有聽懂的在問,差什么一點?到底他家誰當家? 余得柱突然想起一件事,馬上收住笑容,鄭重其事的告訴他們幾個: “不知道你們注意沒有,最近一段時間湖北武漢發生新型肺炎,說是什么冠狀病毒感染,目前已經證明有傳染性,這個病毒和2003年的非典差不多,多個省市都出現被傳染的病例,說不定我們很快就會像非典時期那樣,要采取嚴密的防控措施。” 他說完,幾個人有的說看到了相關報道,知道這件事;有的說有那么嚴重?還要隔離人啊?太嚇人了;有的馬上掏出手機,查看最新情況。他的話,不能說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但卻真真切切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讓他們關注和重視起這件大事。 回到村室,余得柱又像過電影一樣,把河灘村特殊的農戶梳理一遍,確認沒有什么需要照顧的了,才放心的拿起陳忠實的《白鹿原》,想靜下心來讀會書。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從書里拉回來,余得柱打開門,進來的是村支部書記薛子良。他急匆匆的告訴余得柱: “何大中的父親老了。” 河灘這一帶,出于對老人的尊重,也源于對逝者的恭敬,一般老人辭世都說是這個人“老了”。 “昨天我還見他好好的,今天怎么說走就走了?”昨天余得柱路過薛大中門口,看到他家老爺子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別說昨天,老爺子今天早起還喝一碗稀飯,吃一塊饅頭呢,誰知中午說休息一會,往床上一躺,等大中喊他吃午飯時,發現他已經走了。”薛子良說,“也不知老爺子怎么修行那么好,93歲高齡,壽終正寢啊!” 何大中是薛子良上任的村支部書記,2003年非典防控期間,因行動慢了一點被鄉黨委免去支部書記職務。因當過支部書記,農村的說法叫曾經是他們村的“人頭”,也是做過“第一把交椅”的意思,按照當地的話說,何大中在河灘村也是名人了,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況且這個人為人和氣,處理事情公平,在群眾中有較高威信。現在是他們村的紅白理事會會長,村里誰家有喜憂事,還是他出面張羅。 余得柱若有所思的問:“子良,以你的經驗判斷,何大中會怎樣辦理他父親的喪事?” “很明顯,何大中是個要面子的人,他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姊妹五個呢,家族人也多,他父親生前是我們村年齡最大的男性,又得善終,壽終正寢,在我們這一帶,這叫‘喜喪’,他肯定會大宴賓客,熱熱鬧鬧的辦理老先生的喪事。” 余得柱眉頭緊蹙:“我擔心的就是這事。我剛才在街上碰到薛三、張慶林幾個人,還給他們說冠狀病毒肺炎的事,不知道你注意沒有,這兩天越來越嚴重了!” “知道一點,但具體情況不清楚。”薛子良說。 “你看,”余得柱拿出一張紙,指著上面的數字告訴薛子良,“19日新增確診病例72例,累計214例,波及湖北以外的4個省(區、市);20日新增確診病例77例,累計291例,波及全國15個省(區、市);21日新增確診病例149例,累計440例,波及全國21個省(區、市)和境外三個國家,我們河南發現輸入病例。可以看出,疫情的傳播速度是非常快的,控制疫情已刻不容緩,很可能會像非典一樣實行外來人員隔離措施。” 薛子良看到,余得柱拿出的那張紙上有一個統計表,分四欄:日期,增加數,累計數,波及范圍。他把國家衛健委發布的疫情數字摘錄到這個表里,讓人看到表格,就能迅速直觀的了解疫情發展情況。 “只知道武漢發生冠狀病毒肺炎傳染病,沒有想到發展這么快,老余,你真有心啊,你這個表很直觀,有說服力。”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聚集那么多人有巨大的安全隱患。我們必須阻止他,不能讓他大操大辦。” “可這個時候,他在失去父親的悲痛中,我們怎么給他說啊?”薛子良面露難色。 “這個任務交給我,你只管跟著見機行事就行了。走,咱們馬上去他家。” 余得柱知道,何大中的支部書記是十幾年前因非典防控被免職,現在幾乎面臨同樣的情況,讓接替他的薛子良給他做工作,薛子良沒法張口,只有自己出面做何大中的工作最合適。 他們到了何大中家,何大中兄弟幾個還沉浸在失去父親的痛苦之中。 余得柱和薛子良代表他們自己也代表村里,對老爺子的離世表示哀悼,對何家兄弟表示慰問。隨后,他們兩個把何大中叫到東邊的耳房單獨交流。 余得柱先開口:“老何,你們兄弟幾個商量沒有,老先生的后事你們準備怎么料理?” 不出所料,何大中說他們弟兄三個剛剛簡單的說了幾句,意見很一致,就是要風風光光的送老爺子入土為安,除了薛子良分析的幾個原因外,何大中又說出一個理由: “我父親就這樣突然走了,我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我們姊妹五個沒有伺候他一天,沒有在他跟前盡一天孝,如果再不體面的送走他老人家,我們心里覺得對不起父親,虧欠他老人家。”說著,何大中又雙手捂面,失聲痛哭。 余得柱勸停何大中,把在村室里和薛子良說的那段有關疫情的話給他重復一遍,最后說: “老何,你是老黨員了,也當過咱們村的支部書記,是個有覺悟的人,也是個清亮人,說句不該說的話,你也別說我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這次疫情和十三年前的非典一樣,我們必須帶領全體群眾做好防控,這個時候,真的不能大辦喪事啊!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考慮考慮,慢慢做弟弟妹妹的工作吧。” 余得柱轉向薛子良:“聽說咱們村西頭的徐二狗兩口昨天從武漢打工回來了,走,咱倆馬上帶著村醫去他家,讓他們自行隔離,不能再出門。同時安排村醫每天監測他們的健康狀況。” 兩人出了何大中的大門,薛子良就焦急的問余得柱: “你說何大中能做通他弟弟妹妹的工作嗎?他們如果不聽咱勸告,一意孤行,非大辦不可咋弄?” “做工作有個過程,他們認識這件事也有個過程,這個時候不能急,循序漸進嗎,給他點時間。”余得柱回答他。 下午,他們按計劃帶著村醫,去徐二狗家安排兩口子的隔離工作。之后到鎮上的藥店,參照非典時的防控經驗,購買一些口套、消毒液之類的東西。回到村室,天就黑了。余得柱讓薛子良明天早飯后抓緊過來,他們一塊再去找何大中做工作。 第二天剛過八點,薛子良就跑過來了,督促余得柱去何大中家。而余得柱不慌不忙的在電腦上鼓搗著,一點也不急,弄得薛子良一頭霧水: “昨天你讓我早來,今天你怎么又像沒有事的人一樣?” 余得柱笑了:“東西不是還沒有備齊嗎?我們不能打無準備之仗。” 突然,余得柱眼前一亮,充滿喜悅的說:“搜到了,搜到了!” 接著聽見打印機啟動的聲音,薛子良看到,打印出來的是國家衛健委的疫情通報,對照著通報,余得柱又在他的統計表上補充一行數字:1月22日,新增131例,累計571例,波及全國25個省(區、市)和中國大陸外7個國家或地區。 薛子良明白了,余得柱在做功課,要帶著證據去找何大中。 余得柱又接連打印幾份材料,把他做的的統計表復印一份放在最上邊,用訂書機把一疊材料釘一塊,拿起材料,拽住薛子良去了何大中家。 何大中雙手握住余得柱的右手說:“余書記,我聽您的,您說的對,這個時候是特殊時期,不能大操大辦,我做通了弟弟妹妹的工作,不再通知其他親屬,就我們五家直系親屬,把我爹送走,頂多就三五桌飯,您看行嗎?” “老何,你看看,”余得柱把他帶來那份材料遞給何大中,指著上面的數字對他說,”這是本月19號以來的疫情統計,從感染人數和波及范圍上可以看出,形勢越來越嚴峻,后面附有幾天來國家衛健委的疫情通報。還有,武漢市防控指揮部今天凌晨發布通知,今天10時起采取封城措施,將切斷一切進出城渠道!可見前景不容樂觀,簡辦也取消吧。” 何大中面露難色。 “我知道你有難處,但這個時候需要你帶個好頭,你弟弟妹妹的工作還得交給你做,我專門給你帶來這些材料,你再好好看看吧。” 2020年1月24日,也是農歷2019年的大年三十,何老先生離世的第三天,上午8點30分,一輛靈車停在河灘村何大中門前,一身防護服的殯儀館人員把何老先生的遺體抬上靈車,后面只跟著兩輛小車,車上也僅有老先生的五個子女,外加村里余得柱、薛子良兩個村干部。 上午10點,何大中把他父親的骨灰盒恭恭敬敬的寄存在殯儀館骨灰堂里。 何大中祈禱:“爹,你生前愛熱鬧,我們把你寄存在這個骨灰堂,全縣哪里的人都有,人多,又逢過年,您熱熱鬧鬧在這過年吧!” 出了骨灰堂大門,余得柱緊握何大中的雙手感激的說:“謝謝你,老何,還是您這老黨員覺悟高,為我們村帶了個好頭。” “不是不是,余書記,還是您政治覺悟高,看得遠,是您苦口婆心的勸說才讓我看到事情的嚴重性,說謝謝的該是我們!”何大中擦干臉上的淚水,挺直身體,長出了一口氣。 “這就對了,讓仙逝的老先生安心去天國過新年,我們這些晚輩也平平安安的好好過年” 薛子良在一邊插話。 余得柱又隨車回到河灘村。他知道,今年過年有重要的事要做了,何老先生去那邊安心過年去了,村里這一班人有重要防疫任務,需帶領全村群眾抗擊冠狀病毒,要抖擻起精神打硬仗了!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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