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劍氣如虹   一位曾經的同事,很有才氣,能寫會說,但他的職業生涯中,每個崗位都干不滿三年。當過公務員,干過企業管理,做過培訓教師,搞過媒體編輯,還自己開過公司。已年過不惑卻還是一事無成,不僅一事無成,甚至還有些落魄潦倒。這兩年經常是形單影只地徘徊街頭、落落寡合地躑躅小巷。在他的人生中,似乎沒有一個知心朋友,在他的世界里,好象個個都愛與他為難。他常常嗟嘆:“為什么大家都與我過不去?為什么我的人生之路這么艱難?”   前些時,筆者在街頭與他偶遇,躲避不及,就迎上去打個招呼,話還沒說三句,他就又開始抨擊過去的同事,指責曾經的朋友,抨擊同事薄情寡義,見難不救;指責朋友墻倒眾人推,落井下石。筆者只聽不說,然后在他“稍息”的空當,找個理由匆匆逃離。因為,在1990年代與筆者共事的日子里,筆者也曾嘗過他的“辣湯”,對他的為人知道得太清楚了,對同事為何都不待見他了解得太深刻了。他是那種自己可以把魚肉吃得吐,卻不愿意別人的把稀飯盛稠一點;自己可以把好處占盡,別人稍有輕松他就不開心的人。任何人與他共事,他總想把別人走的路堵住,讓自己的路四通八達。總是把所有功勞都記在自己頭上,把所有成績都攬到自己身上,把所有榮譽都搶到自己名下。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明里爭,暗里奪,一旦想到哪個可能會擋他的路,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撓,用盡一切手腕絆倒。在工作上為難,在名譽上抹黑,在輿論上聲討,還私下到領導那告陰狀,一定要把那個人搞得灰頭土臉,搞得無法前進,他覺得警報解除才肯善罷干休。所以,沒有一個人愿意與他共事,大家對他都是避而遠之。并且,一有機會就擠兌他。說他壞話的人多了,領導看他的眼光就變了,慢慢地就冷落他,他自己也無法向上走了。我和他共事兩年后,他就找關系申請調到一大型企業工作。從此就不斷跳槽,但其景況卻是每況愈下。   有時,筆者偶爾碰他跳槽后熟識的同事,談到他時都是一臉不屑,搖頭不已,都認為他做人太聰明過頭,做事太過份了。一位朋友這樣評價他:“他是那種信奉‘斷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的人,為了自己路路通,就千方百計堵死別人的路。哪知‘聰明反被聰明誤’,總想堵別人的路,別人就反轉來堵他的路,堵他的人多了,他就一路也走不通,人生落魄也就成了必然。一個人只有宅心仁厚,樂于給別人讓路,自己才會有路可走。”這個評價非常尖銳、這個觀點也非常精到。   是的,每個人都想自己的人生之路寬闊、平坦,一帆風順,但正如高速路上行車,不管你怎么走,都必須遵守交通規則,你想走得順暢,也必須讓別人走得順暢,在必要的時候還必須謙卑的給別人讓路。如果只想到自己順暢,只想到自己早到目的地,不愿意別人比自己走得好、走得快、走得順,看到別人比自己走得好、走得快、走得順,就故意堵住車道,讓別人走不成,那就是往公廁里面扔炸彈——激起公(糞)憤,就會被“群起而攻之”,執法部門也不會聽之任之,也會出手依法處理。最終結果是:輕一點誤了自己的路程,重一點誤了自己的前程。   但現實中,卻總有些人象我那位曾經的同事,他們是自我意識、虛榮心、嫉妒心都太強,總希望自己把好事占盡,不愿意別人比自己成功,不愿意別人走在自己前面,因此,在人生的道路上,他們不喜歡謙讓、不愿意分享。總想占住道路,堵住人家;總想自己順風順水,讓人家無路可走,但其結果卻往往與自己的算盤相反,想斷掉了別人的路,堵死別人的前程,卻斷掉了自己的路,讓自己無路可走。(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因此,要想自己一帆風順,就要記住我的那位朋友的話:“一個人只有宅心仁厚,樂于給別人讓路,自己才會有路可走。” +10我喜歡

文/周孫迪揚   彼時是十九世紀二十年代的具體某個年月的某時,黃中路上的某個小弄里響起匆匆腳步聲,從若干個坑坑洼洼的水潭里看是一雙粗健而有力的腳“噠噠噠噠”地奔跑著濺起水潭里的臟泥水,撒了路邊的花一頭的水。黃包車師傅脖子上搭著的汗巾被暴起的青筋也跟著上上下下不安分,哼哧哼哧的呼氣聲在弄堂里回響。   “喲,趙二小姐,上哪去呀?”從破紙窗里探出一只腦袋,對著那揚塵而去的黃包車打趣   黃包車上的女人捻著手帕捂住鼻子,又忍不住身子向前探。“師傅快到了嚒?請快...快點吧”坐立不安的趙二小姐盼著前方的路,又不時頹然靠到后座,放佛不曾聽見剛剛的打趣。當然了,除了她父親的離去其他還有什么事值得她留神呢?   黃包車“吱嘎”地一聲猛一驟停,車夫滿頭汗涔涔的斷斷續續地說“小...小姐,趙...趙家到了”,趙一枝趕忙掏出她的手包,邊掏邊看著趙家門頭上的門匾,顫抖的手在冷風中變了慘白色。她找不出零錢,順手掏出了一張五十元塞到車夫手中,“哎?小姐找錢啊!”抬頭只望見一只即將消失在門口的坡跟鞋。   “老爺,小姐回來了!”管家急匆匆地跑到里房前,朝著里房大喝。   “快...快讓一枝進來”里房有氣無力的聲音作出回應   一枝推開門就看見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父親,一時間撲跑過去泣不成聲,只顧著握著父親的手卻又不敢看那張病怏怏的臉。   老爺子從胸腔里嘆出一口氣,枯瘦的手用力握了握一枝表示他現在還是個活人。“爸爸,我...我真對不起你啊!”一枝跪坐在床前,眼淚沾濕了手中的手帕,頃時兩張淚涕縱橫的臉互相看著彼此,放佛世間只剩下他倆相依為命。可事實的確也是如此,當趙翼龍準備投靠英國人的時候,這個世間,不,應該說是他的家人就已經離開他了。在之后的兩三年里,趙一枝的母親因得瘟疫就早早過世,一枝是家中獨生女,如今只剩一個爹,礙于時局和沒忘自己是個中國人才沒拉下臉來找她的爸爸。   一枝聲音早已哭的沙啞,她把頭埋在被單里,聲音有氣無力:“爸...如今你讓我怎么辦呀!”趙翼龍騰出手來慢慢拍著她的頭,慢吞吞的說道:“我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屆時會有很多英國人來家里,你也不好出面。”接著,又頓了頓:“好好活下去,是爸爸對不起你們,但是爸爸也是沒有辦法啊......”趙翼龍嘆了口氣,頓時房間的空氣也好像凝固了,安靜的可怕。   當一枝走出趙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一半,她只覺著冷。拎著手包走在回公寓的路上,頭上的路燈照著她的影子,只覺蕭瑟。初秋時節的上海顯得格外的冷,一枝單薄的一身旗袍禁不住初秋的冷風惹的一身雞皮疙瘩。回到那棟老舊的公寓,當鑰匙插進鎖孔時公寓內的孤獨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想窒息。一枝打開燈。   客廳里有一股茉莉花香,她不禁心生詫異:“哪來的香味?我不曾燃過香薰啊。”她也不愿去多想,只顧頹然躺在沙發上,順手點燃一枝女士香煙猛吸一口。一枝的面容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煙圈從她的鼻孔里徐徐噴出,云霧繚繞。煙頭突然就滅了。一枝“嘖”了一聲,準備起身去拿打火機,可打火機“唿”的一聲滑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誰允許你抽煙?”空氣中一聲低沉地略帶點怒氣的男低音。一枝驚地又跌坐了回去:“誰?”半晌都沒有人說話,正當一枝以為之前只是自己的幻聽時,那個男人又說話了:“我...我現在還不好現身。”語氣中的遲疑讓一枝覺得好笑,“你又是什么人?來我家竟說不好現身,再說我家也沒什么好給你拿的,警察來了也沒用。”一枝捻滅了煙頭,雙手疊交,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   空氣中慢慢出現了一個人形,通體有透明的質感,卻又真實可見。那個男人好似羞赧,手不知往哪兒擱。他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看著一枝:“逸清?”眼見一枝地眼睛慢慢睜大,她已經被眼前的場景噎地說不出一句話,渾身都在顫抖。世家小姐什么沒見過?偏偏遇上了鬼神叫她見了世面。她慢慢地往沙發里縮,聲音顫顫巍巍道:“你...你...是什么人?啊不,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人是鬼!”一枝已被嚇得臉色發白,嘴唇直哆嗦。那個男人急著解釋,竟快步走到一枝面前,看著一枝的眼睛急切的說:“逸清你忘了我嗎?我是易恒啊,易恒!”一枝看著眼前那雙烏黑的丹鳳眼竟有些熟悉,這個人她是見過的,一時間腦袋時空錯亂,見他,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她愣住了,暫且忘記了恐懼,心中竟有莫名的悲戚順著食道慢慢爬上來,讓她哽咽。   “逸清,我等了你好久,一直不見你,我好急,我真的想你,真的。”那個男人握住了一枝的手,又猛的彈開。他想起了他早已不是人類,又怎么可能還留有人類的體溫呢?說是鬼,又還留有人類的情感;說是人,又早已沒了血肉之軀......他看著在他面前嚇得瑟瑟發抖的女人,不禁一陣溫情涌上心頭,他還記得前世的那些記憶,對啊,怎么可能會忘呢?斟酌過后:“我...我是一個鬼魂,哎......說起來我原本是上世紀的人,是你的情人。我在地下等了你好久,但是你一直沒有出現...”他黑濃的眉毛因為緊張皺成了一個曲線怪異的波浪形,長翹的睫毛在空氣中顫抖著,像瀕死的蝴蝶翅膀那樣撲騰。雖是透明之軀可依舊能瞧見形狀,一滴晶瑩的液體從他的臉龐滑下,它慢慢地在臉上打著滾,終于在墜落之際以緩慢的速度慢慢墜下,清晰可見的兩條淚痕讓一枝心愈發揪緊。信或不信或許都沒那么重要了,面對眼前的陌生人一枝卻莫名的信賴。盡管這一切都是那么的唐突,如夢似鏡,就像那水中月鏡中花,不管虛實與否,她的的確確是信了。   夢像一個黑洞把她吸了進去,夢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實。那是一個多世紀前的時代,天下依舊是大清王朝的天下。她依舊穿著她愛的旗袍,但是那旗袍卻不似民國的精致得體。一枝在夢中的這個年代只是一名歷史的旁觀者,她無法干預歷史,也無法被人察覺。她看著一個多世紀前的她,尾隨著逸清走進她的居所。那是個種滿茉莉花的院室,一進門就可以聞見撲鼻的香氣,心愛的那個男人躺在陽光下曬著太陽,逸清跑過去環住夫君的脖子在他臉上輕啄了一口,易恒嘴角藏不住的笑意釀成了一個酒窩,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溫暖。   又是一陣眩暈,她又被吸入了那個黑洞。等到她睜開眼睛之時,她站在路邊的人群堆里。人們在路兩邊對著馬路中央的迎親隊伍起著哄,一行隊伍全是滿目的紅色,嗩吶鑼鼓聲響徹整個松江府。可是,當他瞧見迎親隊伍最前頭坐在系著紅綢緞的馬匹上的男人時,一切雜音都消失了。他怎么會在這?世人人人都可以娶妻生子,為何偏偏此時是他?她看見他掛著和路人一樣的笑容,好像他終于如愿娶得美人歸。隊伍在慢慢前進,后面的紅轎子也跟上來了。正妻,八抬大轎。一切都是那么的圓滿的進行著。   一枝的心終于是活生生的被撕裂了一個口子,她捂住胸口,臉被痛苦扭曲地變了形,她恨,她終于承受不住蹲在人群堆里。周圍的話語淹沒了她,只剩她孤獨的嗚咽。   “哎?這位易家花花公子啊,自從家道沒落為了能保全自己去巴結知府,現在終于如他愿啦,官也當上了今兒個還抱的美人歸...嘖嘖嘖...”   “人家也是有能耐,聽說是當了官立馬娶了知府家千金呢。”   “......”   流言蜚語傳到逸清耳朵里,她選擇捂住耳朵不愿去相信,可是他拋下她去娶了妻這已經是一個事實了不是嗎?她心痛的快要讓她窒息,回想起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那些日子好像就在眼前,就好像她只是出門買菜那么短的時間。一切都是假的,她已經有點分不清了,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于是再也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么。   是逸清腦中的回憶。那個叫易恒的男人和她在一間屋子里,易恒靜坐在桌臺前,陽光透過紙窗半灑在他的頭發上,根根分明的暴露在空中,剛泡好的茶氤氳熱氣模糊了那個男人的輪廓。逸清斜靠在床前的木柱上,細細回想易恒剛剛說的那句:”逸清,我要成親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好像易恒在跟她說今天的天氣很好適合出去看戲一樣。半晌,“哦...那是要恭喜你了,”逸清頓了頓道:“是黃知府家的大小姐吧?”男人悶應了一聲。逸清突然大笑,那兩瓣胭脂紅變成了泣血的顏色,她猙獰地笑著:“好啊,如你所愿,仕途順利終抱得美人歸,那我呢?”她悲戚的聲音變成了沙啞,手指著易恒搖著頭:“這么多年來,這么多年來我和你的這一切都不值你那一個官位嗎?哈哈,也是,我配不上你。我盡心盡力去照顧你,我一直,我一直以為你對我抱以真心...”易恒依舊不動聲色,他的眼底蒙了一層霧色,是昨晚逸清指著天上的烏云告訴他今夜有雨的霧色,他緘默,無話可說。逸清笑的癡狂,她的兩行淚掛在臉上和她已暈染開來的胭脂構成了一副小丑滑稽相,“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今后我與你易家長子一刀兩斷,從今往后的生生世世我都不愿與你再有交集。”   ......   她死于心梗,生前最后一幕看到的就是那支喜氣洋洋的迎親隊伍。   最后一幕是在逸清的墳前,易恒跪在她的石碑前泣不成聲,“逸清,我對不起你啊......我原想當官升職后娶你為妾,這樣保住了易家也能讓我和你永遠在一起......是我太自私了,我知道現在說什么也晚了,來世,我來找你好嗎......換我來照顧你......”   可世上從不缺癡情人。還有余地嗎?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奈何生不逢時。夢歸魂兮,塵埃落定。   當一枝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兩天后的傍晚。落日的余暉灑下最后的金黃映照在床前,現在是二十世紀的中國民國,上海,此時的她是一枝。那個鬼魂“坐”在床尾,輕聲問到:“都想起來了么?”一枝看著他,怒極反笑:“你怎么還有臉出現在我眼前?”易恒低下頭,不敢去看她眼睛:“對不起...以前是我太自私了...”一枝毫不掩飾她的輕蔑,語氣冷道:“逸清是上個世紀的人了,不是我。即使你想贖罪也查無此人,我是趙一枝,不是逸清。如果你想減輕你的罪惡感就應該盡快在我眼前消失。”易恒慢吞吞地“站”起身,他飄到了窗前,窗外是一棵金黃色的枇杷樹。他低聲呢喃:“這棵是當年逸清在屋前種的,如今都長這么大了啊。”爾后又緩身道:“我只向地下總管借了三天,啊對,也就是今晚十二刻時...我只是上來看看你,你知道...哦,我真,我真是很想逸清。原諒我的自私,又來打攪你。不管你有沒有原諒我,我自私的做法也讓我圓了這次心愿,對不起。”   夜幕低垂,男人透明質感的身體逐漸隱去,他含著淚和笑:“我怕是要先走一步,不管你是逸清還是一枝,我想告訴你,我愛的一直是你。我真的做錯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想問你,若還有來世,你是否還愿意跟我相愛?”晶瑩的液體又慢慢的懸浮在空中,他抬手想去觸摸一枝的臉,可手分散成了無數碎片消逝在空氣里。他戲謔一笑,抽了抽他的鼻子:“罷了,你還是不要說了。我..就先走了。若有來世的話,希望還能見到你。那棵枇杷樹是我的妻子死之前所手植種的,記得照顧好自己和那棵枇杷樹。”說罷便隱去了。空蕩的房間里充斥著悲戚和孤獨的味道還留有那一聲聲斷斷續續的抽噎聲。   六十年后   一枝躺在床上,周圍圍滿了她的子嗣。說其一生倒也算圓滿,兒孫滿堂,晚年過的安詳舒適。每個人的一生都要有個結尾,一枝此時終于等到了她的結尾,她昏花的眼睛早已看不清眼前的人的模樣,只隱約看得見周圍閃動的燭影。她在彌留之際腦海里倒映著那張男人的臉,想到她終于要來到下一世的輪回滿是皺紋的臉上展露出少女的微笑。她嘴巴囁嚅著,她的子孫湊近她的臉喊道:“媽,你說什么?我們都在聽呢!”   “我,我愿...意...”說罷便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水中月,鏡中花,可探虛實?   夢里人,杯里客,不曉是非。   枕角風,鬢角雪,誰知苦甘。   +10我喜歡

星期五下午放學時,六年級十班班主任簡老師布置了一個作業:“為感恩父母,回到家后,每個學生都要給爸爸媽媽洗腳,今天晚上八點半開始洗,拍了照片后上傳到學校網站上的‘班級論壇’里。”       星期五晚上八點半   劉菲家   劉菲把剛剛燒開的水倒進臉盆,端到客廳里,放在正在看電視的媽媽跟前:“媽媽,洗腳。”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的乖女兒怎么想起來給媽媽洗腳了?”媽媽高興地摟住了女兒。   “這是老師布置的作業。完不成,老師會批評的。”   “我說你今天怎么會給媽媽洗腳呢!原來是作業啊!好,媽媽幫你完成作業。”說著,媽媽把腳放進洗臉盆。   “哎呦!你想燙死媽媽呀!”   “媽媽,你不就是這樣給我洗的嗎?”   “哪有用100度的熱水直接洗腳的?你坐好,媽媽教教你。”   媽媽端著臉盆到洗手間添加涼水,試試水溫,感覺不燙了,才端到女兒跟前。她抓著女兒嫩嫩的腳丫放進洗臉盆,輕輕揉搓著:“怎么樣?不燙吧?舒服嗎?”   “嗯,不燙也不涼。媽媽洗的好舒服啊!”說著,劉菲在媽媽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爸爸,快拍張照片!”   爸爸用手機給她們母女拍了一張照片。劉菲把照片上傳到班級論壇后,高興地說:“我完成了一個作業了!”   很快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看著媽媽,楞楞地說:“媽媽,不是該我給你洗腳嗎?”       星期五晚上八點半   馬力家   馬力把熱水倒進臉盆,又加了些涼水,試了試水溫,不燙也不涼,洗腳正好。他端著走到媽媽跟前,說:“媽媽,我給你洗洗腳。”   媽媽看看爸爸,笑著問道:“是不是想要什么玩具了?”   馬力使勁搖了搖頭:“不是,不是!這是老師今天布置的作業,還要拍照片呢!”   “是嗎?那好,你就好好給媽媽洗洗,讓你爸爸多拍幾張照片。”   媽媽把腳放進臉盆,馬力剛想給媽媽洗洗,爸爸喊了一聲:“停!先等一下!”說完,他沖進了臥室。過了一會兒,他抱著一堆衣服出來了。   “看看!春夏秋冬的衣服都有了,咱們拍一張就換一套衣服。這樣,以后老師再布置洗腳作業的時候,就不用再拍了。”   媽媽給了爸爸一個飛吻:“老公,你真聰明!”       星期五晚上八點半   方芳家   方芳蹲在地上,看著眼前的洗臉盆,水靈靈的大眼睛里閃著淚花。   “奶奶,我的作業完不成了。”   “哪咋辦呢?你爸爸媽媽過春節的時候才能回來呢!”   “嗚嗚……嗚嗚……”方芳哭了起來。   爺爺說:“孩兒啊!這樣吧,你今天就給奶奶洗洗腳,先把照片傳上去再說。星期一送你上學的時候,爺爺跟你們老師說說咱家的情況。”   方芳破涕為笑,抹一下眼睛,說:“嗯!奶奶,我給你洗腳。”       星期五晚上八點半   牛小雨家   牛小雨把倒好熱水的臉盆端到爸爸媽媽跟前,問道:“爸爸媽媽, 老師要我們今天給爸爸媽媽洗腳。我先給誰洗呢?”   媽媽正在織毛衣,看了看小雨,笑了:“先給你爸爸洗吧!”   “好!我先洗。”爸爸挽了挽褲腿,把雙腳放進臉盆,“哇!第一次享受兒子的服務,好舒服啊!”   小雨對媽媽說:“媽媽,你得給我們拍張照片,老師還要呢。”   媽媽和爸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臉上顯出為難的表情。   爸爸撫摸著兒子的頭說:“小雨,咱家沒有照相機,爸爸媽媽的手機也只能打電話,不能照相啊。”   小雨稍稍楞了一下,然后笑著說:“沒事!沒照片就沒照片吧!只要我給爸爸媽媽洗了腳就行了。”   “等咱家大棚里的菜都賣了,爸爸媽媽就換個好手機,換個能照相的手機!”爸爸說。   “爸爸,你的腳咋這么粗糙?腳底板咋這么硬?媽媽的腳也這樣嗎?”小雨抓住爸爸的腳,抬頭看著爸爸。   爸爸笑了:“天天干活,鞋磨的。媽媽比爸爸好一點。”   小雨哽咽著說:“爸爸,你們別換手機了。等賣完了菜,你和媽媽多買幾雙不磨腳的鞋吧!”   爸爸和媽媽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眼睛里閃著淚花。     星期五晚上八點四十分   簡老師家   班主任簡老師在電腦上查看“班級論壇”里學生上傳的照片,并統計著學生的名單。查了四遍,發現少了一個人。簡老師又核對了一下學生名單,原來少了牛小雨的照片。簡老師有點生氣,這次作業學校是要搞評比的,哪個班上傳得快、上傳得齊,就在本月的班級量化評比中加上五分,這五分算到班主任補貼里合一百多快錢呢!少一個學生就扣一分,二十多塊錢就沒了。   想到這里,簡老師撥通了牛小雨爸爸的電話……       【作者簡介】馮秀麗,山東莘縣人,70后,現為高中教師。工作之余喜歡寫作,寫過散文、小說,偶有文章發表。   抬頭就能仰望晴空 來源:《山石榴》 +10我喜歡

簡介 呼慶昌,男,甘肅通渭人,現為文縣一中物理教師。     來財子遷墳      初春的薄雪象幾坨鳥屎,零零散散撒落在黃土高原上那些溝壑之間,雖說春風吹又生,但地埂上的那些枯草,依然耷拉著幾片泛白的葉子,仍舊在凌冽的晨風中打著哆嗦,毫無一絲生機。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粒粒沙塵打在來財子那紫黑色的臉上,皴裂的嘴唇像塬上的鹼畔,又泛起幾道白痕。 來財子雙手端著一方盤冥幣紙錢,紙錢上壓了幾根筷子般粗細的老木香,站在逝去十年了的老父親的墳前發呆。老父親的墳墓像一坨干癟了的牛糞,平平塌塌,死黃土上面稀稀拉拉長了幾根枯蒿草迎風搖擺,嗚嗚作響。 回憶往事,一把辛酸淚呀。老父親是地方上有名的赤腳醫生,德高望重。老父親在世的時候,來財子日子過得何等自由自在,十年前老父親駕鶴西去了,斷了家里的經濟來源,日子就過得越來越惜惶。來財子又想起來父親去世時鄉親們隨的禮錢,厚厚的一沓,足讓他花銷了兩年多呢!隨后是母親去世,鄉親們還是隨了禮錢,他又花了將近兩年。去年兒子考上大學,鄉親們又隨了禮錢,但相對前兩次少了些,雖然暫時手頭還不算緊張,但這以后家里也就沒有什么事情了,手頭上的錢也最多能支撐半年,總得想個辦法呀。出去打工?或是繼續種田?唉!太苦。自從六年前有了低保和扶貧款,自己的日子好過多了。自己已經閑散快六年了,不想再去打工和種地了,恐怕也受不了那份苦了。政府的低保和扶貧款雖然每年都有,但今非昔比了。往年這些錢全家用人綽綽有余,現在兒子上大學,低保和扶貧款兒子一個人揮霍都不夠了,家里的生計如何維持?很多時候他在想,能不能像村頭二跛子一樣自己把自己搞個殘疾,就能多弄點低保,但他到底對自己下不了手。或許再拿著斧頭去鄉政府鬧事,但苦于沒有理由。要不把自己的那座土木結構的西面藥房弄塌了,申請個維修款,但力氣得自己出呀!悔不該當初沒像其他幾戶貧困戶一樣搞合作化養殖,現在人家搞合作化養殖都發了家,都有家私車了,公開申請不要低保了,他還年年靠低保維持生計,思來想去就是不知道原因。媳婦一天只是忙著化妝和用手機打麻將,輸了贏了,贏了輸了,硬生生把一件網紅皮褲,穿出了原子彈的感覺。甩著的滾圓的屁股,像唐老鴨一樣扭著,從村東頭晃到村西頭,再從西頭晃到東頭,惹的村里的幾個懶漢像饞狗一樣流哈喇子。每每想起這些,來財子就覺得頭大。大腦里像爛竹篾背簍一樣千頭萬緒,卻也毫無頭緒。 來財子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似乎從這堆黃土和枯草上看出了什么端倪。便匆匆忙忙跪在墳前燒完冥幣紙錢,連幾根老木香也沒來得及插直,就跑回家去了。腳后跟上帶起的塵土,像一道鬼魂,在他的那雙爛黃膠鞋和腳后跟“啪嗒啪嗒”的交響樂中起起落落。幾根老木香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無精打采地燃燒著,在一陣寒風中,伴隨著幾縷死煙,悄無聲息的熄滅了。 來財子的媳婦兒正在灶房里蒸著饅頭,唱著《小嘴巴嘟嘟》,錄制著抖音。她那圓乎乎的大肥臉掙的通紅,歇斯底里的撅起那張大海嘴,整個臉就像一個剛出籠的灌湯包子,所有的文理都匯聚到嘴上來了。一只手拿著手機自拍,一只手像鴨子的翅膀在肥腿的一側上下打著節拍: “小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一只脫光了毛的老公雞,伸長了脖子,向灶房里探望著,“咯--咯—嗚—嘔!咯--咯—嗚—嘔!”的驚叫著。 灶下的柴火霹靂啪啦的響著,整個廚房里熱氣騰騰,來財子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廚房門前。 “唉吆!停哈停哈,唉吆!” 來財子制止道。 “咋呢?”來財子媳婦應聲了。 “我說啊!”來財子抹了一把胡茬子,擠了擠兩個小眼睛,發出賊亮的光,巴咂著薄薄的嘴皮,尖尖的下巴有點顫抖。 “有屁就放,我蒸饃呢。” 來財子媳婦從門里擠出半個身子。掰開一個白饅頭,順手給來財子遞來半個:“嘗嘗”。 “拿過去拿過去,哎,我想把大的墳遷了。”來財子說著,抖了抖肩上的塵土。 “咋了,你大又惹你了嗎,都十年了,有啥遷頭”。 “你不知道的,大三年紙的時候我問了下河道的麻陰陽,說是在大的墳正中心,埋些鎮邪的東西,兒子就能考上好大學,能管用六年呢!今年已滿十年了,再不遷怕有事情。”來財子打了個響鼻。 “你個驢慫,真給你大的墳埋里東西,那是人干的事兒?” 來財子媳婦盯著來財子罵道。 “小聲點。”來財子急忙攔住他媳婦,“可不,那咋咱兒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學”。 “你少虧人了,兒子考大學,和這有啥關系?再說了,二胎放開了,有這能耐你咋再不埋個兒子出來呢?” 來財子媳婦皮笑肉不笑的挖苦著。 “我咋不行了?啊!我咋不行了?騷狗熊,要那多兒子你給吃啥呢?”來財子暴跳如雷。 “哪你大那么窮苦,你們兄弟八個咋長大的?”來財子媳婦把半個饅頭砸到來財子額頭上。 “浪費五谷呢!你個饞嘴子狗,別繞開話題,我說到哪里了?”來財子忙撿起饅頭,吹了吹上面的塵土,一張口半個饅頭不見了。 “哦……噎住了,快,快。” 來財子伸長了脖子,示意他媳婦給他在后背上捶捶。  “你大的墳。” 來財子媳婦狠狠地在來財子背上砸了幾拳,縮進灶房里去了。 “哦,哦,再說遷墳能收好多禮錢呢!” 來財子嘮叨著,撓著亂蓬蓬的頭發,憋著一口饃,皮笑肉不笑的說,胖乎乎的身軀突然有點發抖。 “你大又不得安寧了哦-----”。 “小嘴巴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二月二,龍抬頭。來財子在同村人的幫助下挖了他大的墳,棺蓋板上幾根蘆葦根很粗壯,彎彎曲曲的長著似乎盤出一朵花來。來財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挖開的墳前哭的死去活來,口中念念有詞: “唉,大,你受罪了么,我知道你棺蓋板上有蘆根花是我就不遷了么,哎,” “唉,大,你現在就我一個兒了么,其他的幾個都說忙,連你遷墳這么大的事人家都不理視么,唉,大哎!你命苦么。苦啊---”。 噗嗤---嗖---,來財子遠遠的又甩出一把鼻涕。 來財子媳婦站在人群后面,遠遠的看著來財子在哪里裝腔作勢,她左手撫摸著下巴上的那顆大黑痣,右手正在用手機給來財子錄視頻,發抖音呢。 “哇!點擊率上萬了哎,哇塞!還有人打賞呢,收入不錯”,來財子媳婦和一群婦女圍觀著。 “讓開,讓開,我再錄幾段,有打賞呢”,來財子媳婦撥開人群,半蹲半跪在來財子前面錄著像,來財子嚎的上氣不接下氣。 來財子在親戚和同村人的唾罵聲中,結束了他一天的哭嚎。他只是把他大的墳挖開了,又埋了,不敢遷出來,那幾盤蘆根花還在那棺材蓋板上,穩穩地長著。他心里美滋滋的,他親眼看見了蘆根花,說明墳正合風水,家還發著呢!說不定又有什么好政策呢,他如是想。麻陰陽也把埋在墳里七年了的那把銹跡斑斑的鐵鎮尺也取出來了。他一張又一張地數著一天收獲的禮錢,厚厚的一沓呢! 多好。 一舉多得。 來財子嚎了一天的嗓子有點沙啞,雙眼瞇成了一條縫。 “一、二、三……,咝,誰沒有隨禮呢!怎么這么少,不過又能支撐一段時間了,”來財子笑了笑。 “我的個乖乖,打賞都一千多了”,來財子的媳婦打著鼾響,甩出了一句夢話。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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